当时技术没有现在发达,接生水平也不是特别高,女人生孩子像经历一次鬼门关,为祈求母子平安,之后有了催生习俗。
催生,是长辈对孕妇表达顺利生产的美好愿望。一般临盆前两月,有人去催生了,催生又有固定时间,农历的初一或十五。本地俗话:初一儿十五囡。这句话是指凡初一、十五这两天时间内出生男孩、女孩特别聪明、能干。
借此吉言,当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,催生一般由父亲肩负着使命,大家愿望是想借他的性别开个好兆头。催生礼极为简单,襁褓、尿布、万年青和松柏,除了红鸡蛋外,还有7只用红线缚成的米粽。鸡蛋要没煮熟的,寓为女人生孩子时,如母鸡下蛋般顺利生(顺)产,米粽代表生出来的孩子坚坚实实、白白胖胖。
把这些催生礼放竹篮里,上路了,到了女儿村口后,尽量少开口说话,碰到有熟人也不要停下脚步。催生本身图的是一路顺利,怕就怕节外生枝。到女儿家后,加快速度直奔她的房间,把催生礼放在她的枕头上或掀开被子一角,往被窝里一塞,催生仪式才算结束。
其实催生仪式很简单,但现在许多人都不知晓了。记得前十几年,村里有户人家,女儿结婚不久怀上了,农历四月底准备去催生,一些环节不知道,问了许多人,也问不出所以然来,最后上门来问我,我把这套习俗对他说一遍,听说催生礼还用米粽,说他女儿最喜欢吃米粽,能不能多带些。我说可以呀!除需7只米粽必须红线缚之外,其它没有特别要求。
7只红线缚的米粽
傍晚时分,夫妻俩回来了,路过我家门口,就问他们到女儿家时,第一眼看到她时,人是坐着,还是躺着的。对方告诉我说,女儿既不坐着也不躺在床上,听到我们来了,一溜烟跑到村口来接了。我是过来人,明白其道理,便说:你女儿生产时间还早,起码等下半年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要是孕妇挺着个大肚子,行动诸多不便,她还能跑吗。
到了七月廿九,他兴冲冲地跑到我家,说刚才亲家打来电话,说女儿羊水流出来,医院。医院守候,眼下傍晚时分,山区里的公交末班车早开走了,夫妻俩急得团团转,不知该怎办才好。我安慰他们:说你女儿还一时生不了,真的要生的话,起码待到后半夜,医院,有医生在,你俩放心不会有大碍。
母鸡下蛋也需要时间蹲窝,况且是人,不是你说生就生的。后来说她女儿后半夜生了一个女婴,女孩在子时出生的命是好的,要是男孩午时出生的命也不赖。因为子时五行里属水,属阴是符合她的命格的。而午时五行属火,属阳对男孩命格相当有利,这些话都是上辈人告诉我,我到现在还记得。都二十多年过去了,这孩子特别聪明,读书很厉害,现在大学也毕业了,在某个大公司做管理。
生女孩也好,节省了许多繁琐礼节;要是生了男孩,家里搓肉圆,带上酒还要到娘家去报生。报生礼肉圆个头特别大,地瓜粉、萝卜和猪肉拌匀后,装大碗倒扣蒸笼里饮熟。娘家人收到肉圆和酒,以每户4只肉圆和1斤酒为股份,分送到亲戚家以示喜庆。十天半月后,凡收到过报生礼的亲戚就可以带上桂圆、荔枝,或红糖、肉和鸡等滋补品前去探望产母了,对方又以鸡蛋、青柏或筒面回礼。
有些地方对催生还有另种说法,催生时人到村口时,要是碰上有别的孕妇站立着或在行走,证明他所催生的对象快分娩了,孕妇如果坐在那儿,所催生的人离临盆时间还尚早。此办法灵验不灵验,这里就不好说喽。
讲述人:胡爱兰
记录人:苏战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