逛超市发现了一种叫万年青的干野菜，摆在柜台上样子类似铁观音茶，看标价59元一公斤，价格直追茶叶。售货员身边放着一盘用万年青蒸制的麦饭，麦饭在我们当地叫苦累，凡在摊子前经过的人均可品尝。妻子尝过后，立马买了一斤，说，“咱们回家也做一顿苦累吃。”
售货员说，万年青是用冬油菜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的一种干菜制品，这种菜品的加工方法特殊，里面的维生素和矿物质都没有流失，人们食用后对身体有好处。万年青一定要用沸水浸泡15分钟以上、才能使万年青充分涨发，食用口感更佳，一斤可泡三斤。
在我们河北石家庄赵县当地，有吃苦累的习惯。春天，田野里的野菜开始生长了，家家户户都采野菜馏苦累。它的确是调节餐桌口味，滋养农家人的大众食物。
我最早吃到苦累时，是在儿时一段旧时光里。那时，我国生活困难时期刚刚过去，但各家的日子尚未缓过劲来，家家户户都过得很紧巴。姥姥为了让一家人吃好，尽可能将粗粮细作。一年四季瓮里罐里的粗粮在她手里变着花样做。玉米面野菜团子、炒杂面、蒸苦累是她的拿手好戏。荠菜、面条菜、蒲公英、榆钱都市溜苦累的好食材。野菜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礼物，是绿色生活的气息。野菜没有污染，营养丰富，清新可口，无论是凉拌、馏苦累和包饺子都有不俗表现，深受人们的青睐。
苦累是菜面结合的食品，所以蒸好的苦累既可当菜吃又可充当主食，省事又解饥。我小时候，姥姥习惯往玉米面里掺杂些时令蔬菜或野菜蒸苦累，由于经常变换菜料，即使常吃也不会觉得单调和腻烦。春风送暖，地里的荠菜冒出了地皮，今天功夫就繁茂起来。姥姥带我采回来用清水淘洗干净，沥干水分，切碎再从瓦罐里舀出一碗玉米面，一点点搅拌到荠菜里抓匀。然后摊入笼屉蒸熟。蒸熟的荠菜要用花生油炝辣椒和蒜末，入香醋。这样一份鲜香苦累就新鲜出炉了。
苦累可选用的食材特别多，老豆角、扫帚苗、槐花、苜蓿、萝卜缨儿皆渴。所以，农家若想吃苦累，在一年四季里都能吃得到。“家菜不如野菜香”，当人们吃腻了高脂肪的食物时，不妨有选择地吃一些新鲜野菜，换换口味，它会使人食欲大增。
买回万年青之后，我先将它浸泡开来。然后按姥姥的方法开始一步步做苦累吃。我将泡开的万年青洗净，沥干水分切碎，用玉米面和白面拌匀，之后大火蒸熟，倒进预备好的盆子里。苦累只有浇了精心勾兑的蒜汁才好吃，这很关键。妻子帮我捣好蒜泥，倒上半碗香醋和味极鲜进去。我学着姥姥的样子，将锅加热，倒上香油炸几粒花椒，按顺序先把蒜汁倒进盆里接着将热油直接烹到蒜汁上，搅拌均匀。
万年青苦累吃起来，黏黏的滑滑的，有一种野菜特有的清香，菜的清香伴着各种佐料的好滋味，连吃两碗还不够。朋友如果有闲情不妨也下厨做一次，这才真正是春天的味道。